龙舟故里说钉船 桂林乡间造龙舟

清明谷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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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谷雨

       2022年，在对桂林龙舟习俗有所了解的基础上，曾对区外端午节竞渡、唱龙船歌等习俗进行了一次考察，横向比对。楚地汨罗是屈原投江之地，汨罗因此成为“端午源头、龙舟故里、诗歌原乡”。2023年的端午，纪念屈原投江2300周年系列活动正在汨罗江畔举行。当屈原成为端午节的主角后，端午文化成为全体中国人的一种集体信仰，历经两千多年的“文化选择”，成为一种“文化认同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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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来到龙舟故里，向汨罗学者请教端午龙舟习俗，其中汨罗民间造龙舟的故事印象深刻。作为龙舟习俗的一部分，在汨罗龙舟文化资料中有旧时造龙舟的介绍：

       汨罗龙船一般是以村或是家族为单位建造的，所以船的大小和长短不一，式样和花色也没有统一的要求。龙舟选材，龙头龙尾要用樟木精雕而成，大小长短与船身配套，樟木是神木，有灵气、能通神。龙身船体要用优质杉木打造，轻巧而又快速。这种树木不能采本村的，要到关系友好的外村去“偷”，早有默契的外村村民则大声叫喊追赶，却又不能真的追上去抓住“盗木贼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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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汨罗人称造龙舟为“钉船”，钉船要请有名的工匠做“掌墨师”。钉船要选每年的农历四月一个良辰吉日开工，开工要有当地称为“伐木”的仪式。开工仪式要放鞭炮礼花庆贺，掌墨师安排工匠各司其职，正式动工。打钉船的过程中有很多禁忌，如不许女人小孩进入工场等。

       龙船船身以宽以能坐两人为限，首尾窄，腹部宽，长度视划船手多少而定，舱面一根龙骨木贯穿前后，用横木隔装成若干个小舱，底成鸡胸状，以利破水。完工后要喝酒送红包答谢掌墨师和工匠，造好的龙舟要先进祠堂祭祀，再涂之以漆，成黄、红、蓝、黑等色，还要用不同颜色划出鳞片，称之为黄龙、黑龙等。龙舟中部交叉立木杆称“将军柱”，再用两根木棒分别于将军柱的前后将缆绳拧紧，使船身如紧绷的弓弦，将军柱上和缆绳上挂满了彩旗，彩旗上大书某姓或某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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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龙船造好后要举行“关头”仪式，即竣工仪式，由当地有威望的老者主持，为龙头开光点睛，俗称“关头”。还要抓一只雄鸡祭龙神，把鸡冠血滴在龙船的各个部位，并把事先预备好的三尺三红布挂在龙头上，称为“挂红”。办了“关龙”仪式之后，龙舟不再只是木头，而是一条龙，具有了灵气。

　   汨罗民间的龙舟制造过程充满了神奇色彩，渗透着楚地巫术的思想，如雄鸡避邪、挂红象征吉利等，可以说是楚文化的“活化石”。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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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“桂林龙舟习俗”中包含龙舟的制造。桂林龙船歌有这样的歌词：“请工匠，换龙相，一同齐唱欢也”、“众桡丁，取木材，把我扒船事安排”。将汨罗“打船”的规矩与桂林民间造龙舟的过程相比对，可以发现很多有趣的相似之处。如古代汨罗打船和桂林造龙舟都要使用邻村的木材，汨罗是两村相互配合，上演一场“盗木”喜剧，从而将邻村木材用于打造自己的龙船，通过这出乡村野戏，加深了村与村之间的情谊。桂林民间造龙舟也有“多择用邻村之木”的传统，“被砍伐用于造龙舟的树木被视为神木，被伐木的村民对神木具有亲敬之情。因此，村民要将神木肩抬敬送，如同婚嫁‘送亲’一般。而求木方面的村民，亦争将神木抬走，如同‘接亲，一般。送运神木如同民间办理婚事，为两村间的隆重盛典。由此结为亲戚，永为和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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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汨罗“打船”，用杉木作船身，龙头龙尾用樟木雕刻打就，桂林同样用杉木造龙舟，选樟木做龙头龙尾。汨罗打船现场不许妇女进入，那些年去桂林乡间造龙舟的地方参观，见到的好像也全是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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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汨罗打彩船船体中部要立“将军柱”。桂林造的巡游龙舟也有同样木柱，不知是否也称“将军柱”。木柱前后都用缆绳系住船头舟尾，形如弓弦，弓弦木柱上彩旗飘飘，舟船整体形似一张装饰精美的巨形古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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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汨罗龙船下水前要把事先预备好的三尺三红布挂在龙头上，称为“挂红”。而桂林龙舟一造好就要在船身上挂红布，下水前更要在龙头上挂红布，满满的喜庆，可惜没去量一量，不是否也是三尺三的长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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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汨罗龙船竣工下水前，要请当地有名望的老者为龙头开光点睛，俗称“关头”，还要抓一只雄鸡祭龙神。见桂林龙舟下水前也有老人家为龙头点睛，龙头下也有一只大鸡公，但不知是祭龙神还是祭龙舟，不知这雄鸡最后是下锅还是放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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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古代交通以水路为主，汨罗位于洞庭湖，古代有水路与桂林相通。明代邝露的《赤雅》湘水篇云：“湘水之出于阳朔，则觞为之舟。至洞庭，则日月若出入于其中也”。因此，汨罗“钉船”习俗沿湘江、漓江水路传至桂林完全有可能。湖南移民带来湘楚文化，桂林造龙舟习俗颇具楚风。

       桂林地处粤头楚尾之地，来自湖南的移民较多，如漓江沿岸六狮洲等龙舟村的先祖就是从湖南移民，古有端午投粽子祭屈原的习俗。桂林东江曾有“打船洲”，不知是不是沿水路南来的“掌墨师”工匠曾在河洲上打船，以为生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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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通过龙船歌、造龙舟、扒龙舟起源的追溯，反复思考，发现谷雨的《桂林端午龙舟竞渡的起源与演变》一文中，“本土缘起于神灵祭祀的扒龙船亦成为端午节的一项活动”说法有误，正确的表述应该是“端午习俗在桂林落地后，人们将端午龙舟竞渡龙船歌扩展运用到民间社会生活，并由此衍生出‘桂林龙舟习俗’。”也就是说桂林龙舟缘起湘楚端午文化，先有端午龙舟竞渡龙船歌， 后有祭祀神灵扒龙船，巡游唱响龙船歌。—— 不成熟的思考，仅供拍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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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十多年前曾在桂林乡间村社田野考察，拍摄过一组造龙舟照片，所见所闻，楚风犹在。这组纪实照片可充作汨罗“钉船”“活化石”的写真。也可以借用汨罗有关“钉船”的文字记载，充作桂林龙舟往事的文字说明。楚风南渐，殊方同俗，可见一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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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林龙船习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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